&ep;&ep;衡沚长身鹤立地站在那儿,向她摊开手臂。

&ep;&ep;红妆明艳的少女还没从思绪中脱离出来,不明所以地歪了下头,无声地询问。

&ep;&ep;友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ep;&ep;“雪天地滑,一会儿还要跨火盆,不得把裙子给你燎着了?”话还是一样的不着四六,上手的动作却温和。

&ep;&ep;阿姀觉得他说得对,毕竟这身衣服也花了不少钱。

&ep;&ep;不过托新郎君的福,直到车停在了侯府门前,阿姀的衣裙也干干净净,连点灰尘都没沾上。

&ep;&ep;“新夫人,我们到了。”马车门让云鲤拉开了一个角,她伸手过去准备扶阿姀下车。

&ep;&ep;婚仪的正堂选在了侯府,此刻门前站满了人。

&ep;&ep;阿姀守着却扇礼,将脸遮住,握住了云鲤的手。

&ep;&ep;迎亲的队伍车马已停,奏乐声也随之停了下来。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喜娘宣吉时,让新婚燕尔的夫妇进门了。

&ep;&ep;可一阵突兀的马蹄踏雪之声,却仍由远到近地传来了。

&ep;&ep;“世侄见谅,老夫庆贺来迟了!”

&ep;&ep;此声如洪钟,掺杂在鼓点般急促的马蹄声中丝毫未削减半分,可知来人中气之足。

&ep;&ep;在场之人无不侧目望去。

&ep;&ep;阿姀刚走下车,这句话一入耳,却叫她浑身一僵,手中加了力紧紧攥着扇柄。

&ep;&ep;心口也忽如擂鼓,猛跳起来。

&ep;&ep;糟了,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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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第9章红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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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殿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p;&ep;方才还在马上高声恭贺的人,脸色铁青地站在两人面前。唇边纵深的的纹路,也随不善的情绪而愈发明显。

&ep;&ep;这人面阔长髯,身形伟岸,正是坐驻原州的车马将军李崇玄。

&ep;&ep;阿姀紧紧攥着已经凉透的手炉,平静地对上了李崇玄的目光,“将军别来无恙。”

&ep;&ep;上一次见面,正好是在新帝殿前,她长跪陈情。

&ep;&ep;“臣可不敢当。”

&ep;&ep;还真是油盐不进。

&ep;&ep;阿姀转身将手炉递给衡沚,说,“小侯爷,我可否同李将军单独说两句话?”

&ep;&ep;刻意加重了的“单独”二字,令衡沚不由细看了一眼阿姀的神情。

&ep;&ep;“好。”他答应下来,对李崇玄略一点头,径直出去了。

&ep;&ep;不过也没走远,站在院中,心里也在反反复复地思量。

&ep;&ep;方才在侯府门前,阿姀的团扇快将脸整个遮住了。垂头上台阶时,跟在后面的李崇玄突然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

&ep;&ep;如此失礼的行为之下,四周人皆望向这狭窄的两阶台阶。

&ep;&ep;李崇玄当时的目光十分复杂,震惊却是首当其冲的。阿姀的目光也不善,似在警示些什么。

&ep;&ep;于是趁着安排宾客进正厅观礼的空,便有了眼下的场景。

&ep;&ep;“元宁,你可知如今大崇上下处处都被告知,有了公主的下落立刻上报?连我那寸草不生的原州,都无人不知此事!”离了外人,李崇玄不由地带上了长辈的说教语气。

&ep;&ep;这久无人唤的封号,叫阿姀不禁有些恍惚。

&ep;&ep;李崇玄的妻子刘氏与先皇后陈昭瑛曾是闺阁之交。后来刘家获罪,全部流放西北。

&ep;&ep;在原州界时,刘氏的父亲偶遇风寒却无银钱问医,遇上还是个小百户的李崇玄帮衬了她。后来的事情便水到渠成,李崇玄一路累获军功,逐渐做到了将军的位置。

&ep;&ep;他提出要给刘氏一个正经的将军夫人位置,而刘氏却哭着拒绝了。

&ep;&ep;有官之身,不得婚戴罪之女。

&ep;&ep;李崇玄是个情种,为此愁了半月有余。最后顶着造假文书的风险,先通报刘氏一族均死于苦寒,后为妻子做了假的户籍文书,才得以成婚。

&ep;&ep;事后的痕迹被抹得干净,世上也便只有他夫妻二人和先皇后知晓。

&ep;&ep;哦,还多了个阿姀。

&ep;&ep;鉴于刘氏和先皇后的交情,李崇玄年年都赴都城贺岁。也算是同夫人一起,看着阿姀长大的。

&ep;&ep;“将军,我逃出都城快一年之久,不是仍未被人发现吗?”阿姀浅浅笑着,“我这样做,必然有我的道理,只希望您不要将此事透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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