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梁爽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傻事,永远不要给老板做问答题,她应该给出选项。

&ep;&ep;最初那段时间她如同无头苍蝇,经验不足以覆盖所有环节,于是疯狂求助身边所有可能知道的人,混迹各种可能有前辈的论坛跟贴吧。对于梁爽交付的东西,老板没有更多优化意见,只有行与不行的判定,有时会提一些超出现实的要求。梁爽怀念起当初能明确给她指出问题的师父,但又觉得自己摸索也是一种人生体验。

&ep;&ep;这里大多是年轻人,环境比从前简单,中管的数量凤毛麟角,除了老板,没有可以直接拍板的人。不明确的上升通道不是一个好的标志,她混在一堆关系和谐的年轻人堆里,也时时思考这是不是值得待下去的地方。

&ep;&ep;思考无果,梁爽决定还是先做好眼下的工作,她加班十分自觉,没有哪天早于十点回家。

&ep;&ep;一周过去,不乏收获却又难免筋疲力尽。

&ep;&ep;周末林翠又告诉她上次那个相亲对象的父母来找过她:“说他中奖中了一辆小电驴,问你上班需不需要,可以过来送给你。”

&ep;&ep;梁爽内心毫无波动,开始毒液喷射2.0:“上次他就问了我离上班的地儿多远,加上地铁一个半小时拿不下。骑电动车过去这个好主意他是用哪根手指想出来的?”

&ep;&ep;林翠说你不要就算了,我也没答应他们,你别对人态度那么坏,人家也是好心。梁爽说行。

&ep;&ep;她道:“人家不是非得送到我面前来受这个罪,他好他们全家都好,我欣赏不了,能拿得离我远一点吗?”

&ep;&ep;林翠说人家工资不比你少的,你不要这样。她和老梁并不完全理解梁爽为何离开实习的地方,对她的新工作勉为其难接受,但梁爽知道他们出去不像从前会主动提起她的工作。对大众来说毫无记忆点的公司,讲不出名堂的工作,无法使人骄傲。

&ep;&ep;梁爽因为这件事彻底跟林翠女士爆发了一次。

&ep;&ep;“你们搭理不搭理他我不管,但别让我再搭理他。我想不通你和我爸为什么觉得这个人好。这根本不是他比我有钱还是比我没钱的事,是就算我不在一个好单位,也请你们把我当个人成吗?别糟践我。”

&ep;&ep;林翠声音小下去:“怎,怎么就讲出了这些话?不至于……”

&ep;&ep;梁爽觉得好笑:“一直以来好像也只有我自己挺拿自己当回事。你让我跟这人吃饭的时候是怎么想我的?别说我是你亲生的,就算我是你捡来的,你养了我这么多年,怎么就忍心把我推给这样的人呢?”

&ep;&ep;她自认非常浅薄,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她绝望到想和生活鱼死网破。

&ep;&ep;这份冲击和引起的恐惧都太真实,梁爽稍微顺着想一想,就气得发抖。她开始想父母是否厌弃自己,不然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

&ep;&ep;梁爽说完在电话里大哭,她一开始没有那么悲伤,只是策略性的愤怒,说得越不堪是越想让林翠女士知道严重性。

&ep;&ep;人际关系需要磨合,她过了指望父母先天能够理解她的阶段。开始知道如何跟对方指出相处的边界,有意引导家庭关系往好的方向发展。但这个过程需要多种方式和手段,有时她需要扮演一个易燃物品,用时不时的爆炸来提醒二老哪些是雷区。

&ep;&ep;梁爽演技挺好,说哭就哭,组织好的台词说完,林翠女士在电话那头吓愣了。

&ep;&ep;“不喜欢就不喜欢,只是让你吃个饭,没有别的意思。以后我也不提了。”

&ep;&ep;起初只是策略性愤怒,却把自己说出了真的委屈。梁爽挂掉电话呆坐很久。后来她才明白,在那个价值体系里,有一套不成文的兑换公式。那个男人丑不丑不重要,她好看才重要。倘若同样条件下,那是一个好看的男人,天平又要倾斜,那梁爽又配不上了。

&ep;&ep;她离不开那个体系,就会被这样称量。

&ep;&ep;这真是一个极度波动,极度容易受影响的人生阶段,上一秒她站在公司二十多层的玻璃窗前看下去,觉得自己可以征服世界,下一秒却又可以因为一个相亲对象长得稀奇,觉得生活完了,她也完了。

&ep;&ep;第8章钱川

&ep;&ep;年轻人是这个世界的活跃分子,他们对于去到哪里,未来会变成怎么样,永远有新鲜而蓬勃的想法。很多可能性就是从这些想法里面生长出来的。而一旦人被驯化,慢慢就会失去探索可能性的勇气,甚至连一点奢望也不给自己留下。梁爽在这小公司里待得还算稳定,又有些迷茫。部门的事情一股脑堆给了她,她有时不能清晰地分辨自己的决策是对是错,也没有更好的人可以来指导她。每天忙到披星戴月,但仍然很少获得做事的成就感。梁爽爱上了周末约熟人出来喝酒、聊天。对于那些目标清晰的人,她总是怀有深深的敬意。同样年纪,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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