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周家的府邸坐落在北部仙山。

&ep;&ep;夜色渐深,山巅风雪飘飞,云雾缭绕间,层层结界藏住阆苑高阁,楼台水榭。

&ep;&ep;府邸正中的厅堂里一片肃穆,墙上长明灯火光幽幽,房间深处放着一座巨大的青铜祭坛,祭坛上雕刻着繁复花纹,流光隐隐划过。

&ep;&ep;祭坛上方,数百个牌位浮空而立,上面刻着已故周家成员的姓名。

&ep;&ep;大多数是先代祖辈,亦有少数是早夭的年轻子弟。

&ep;&ep;有个男人站在祭坛前,凝视着周子恒的牌位,面色沉重,“他仍然什么都不说?”

&ep;&ep;除了他之外,还有十余人聚集在厅堂里,交头接耳的,沉默不语的,低头看玉简的都有。

&ep;&ep;一个刚刚进屋的闻言摇头道:“他一直说他那日根本没见到人。”

&ep;&ep;“姑父。”

&ep;&ep;另一个人踏前一步,“我们抓到那魔修已经半个时辰了,若是甘木灵球在他身上,我们早就能发现……”

&ep;&ep;那男人叹息一声,伸手抚摸了牌位,“你们心中只有宝物,却是不管我儿被害死,老大和老二也被徐淩打伤,如今还在修养……”

&ep;&ep;那人皱眉,“甘木灵球若不在玉尘仙尊手上,以他的气性,大姐和二哥在他面前混说了什么话,那他定然不会忍的,要我说,我们应当给危云峰首座赔礼才是,得罪了他有什么好处?崇云仙尊实力深不可测,更何况朝华仙尊已经回来,我们纵然和天都那边……”

&ep;&ep;“够了!”

&ep;&ep;那男人冷声道,“你算什么东西?轮得着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ep;&ep;“哈?我们几个费心费力抓到那魔修,我的伤少说十天半月才能痊愈,你口口声声要给你儿复仇,如何不亲自动手?”

&ep;&ep;那人也不是什么好脾气,闻言冷笑一声,“若非姑姑在中域无法返回,又哪轮得到你这外人在此吵嚷?!你不过和我相同境界——”

&ep;&ep;“你亲自请缨去抓人,为的是什么,你心里清楚,不过是希望甘木灵球在他身上,你好先行得了去。”

&ep;&ep;男人先是愤怒,似乎想要发作,又生生忍了下来,嫌恶地看她一眼:“我去了能作甚?”

&ep;&ep;“哦对,姑父是纯纯的丹修,剑诀法术不会几个,去了也是白搭,所以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呢?姑姑将秘符交给你手里,也只是让你代为保管,并没有让你代家主之位吧?”

&ep;&ep;“你!”

&ep;&ep;“……行了行了,姐夫,子忨,你们别吵了。”

&ep;&ep;周围的人终于听不下去,怕他们在这里闹起来,纷纷上来劝阻。

&ep;&ep;周家家主的丈夫,便是周子恒的父亲,只出身三流氏族,自身修为半高不低,家中势力比起周家差得远,这边也没多少人瞧得上他。

&ep;&ep;他原本也没想要趁妻子不在主事,若非是幼子死讯传来,他压根不想见到这群姓周的。

&ep;&ep;一阵轻微的混乱后。

&ep;&ep;“危云峰首座亲自去了血枫山,却只拿回了这戒指。”

&ep;&ep;男人声音沉郁,“以他的修为,想要抢出尸身,纵然不是完整的,哪怕只是一块两块,也并非难事,你们当真觉得他并非故意……”

&ep;&ep;周家的几个族老对视一眼。

&ep;&ep;其中一人摇头道:“姐夫,他一开始也不知道子恒出去是为了见噬魂教魔修,除了姓柳的,他对这几个徒弟也不怎么上心,焉能立刻想到子恒是被害了?怕不是只以为子恒自己跑去那地方……”

&ep;&ep;“不错,苏蓁百岁化神,放眼九界都没几个比得上的,你看他如何反应?换成旁人怕不是要天天带在身边全心栽培,偏他还只想着小徒弟。”

&ep;&ep;更何况周子恒天赋还不如苏蓁。

&ep;&ep;脾气就更别说了,苏蓁不是多么讨喜的性子,但周子恒只比她更差。

&ep;&ep;周家的人嘴上不说,心里也清楚这事。

&ep;&ep;“故此,玉尘仙尊那个性子,怕是不愿意去拿什么血肉断肢的,这些大宗们里死了的弟子,有几个是能讨回尸身的?一块半块也没有的不在少数,多半也就是剩下遗物罢了。”

&ep;&ep;周子恒的父亲闻言再次叹息,“说来说去,若是没了血肉,我等也无法再证实子恒死前的是否被施咒控制,凭他玉尘仙尊说我儿中了魔门惑心秘法,我们如何知道是真是假?他若想我们相信,那至少除了戒指,还该带回些别的——”

&ep;&ep;另一个脾气不好的冷笑道:“他是仙尊,我们算老几?姐夫当他在乎我们如何作想?我们背后是谁,他也不清楚,就算知道了,也未必会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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