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顾盼生只感觉喉头发紧,她的手温暖至极,和那日夜里他梦见的一般。

&ep;&ep;恨吗?

&ep;&ep;他应当?是恨如今那个假皇帝顾螭的,这恨意来的没有源头,生下来他还没来得?及被母亲抱在怀里呵护,就已经被人订上了仇恨的枷锁。

&ep;&ep;她们告诉他,那个皇帝夺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你要恨他,要杀了他要把那帝位重新夺回来。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只知道要这样做。

&ep;&ep;顾盼生轻声道:“也?许恨吧。”

&ep;&ep;可说罢,又?想起来什么似的:“不过?,我并不想嫁人。如果师父愿意,我想多?陪陪您。”

&ep;&ep;他到底是起了贪心,他这辈子头一回尝到爱的滋味,如同雪中?瑟缩的困兽,找到了一处温暖洞穴,他实在太冷太累了,只想缩在洞穴里好好休眠。一辈子还长,他到底是要走上不归路的,就然他多?贪恋一阵吧,顾盼生闭上眼想。

&ep;&ep;再在师父身边,多?待一些日子吧。

&ep;&ep;他的手被人勾住了。

&ep;&ep;林沉玉含笑?,惺忪睡眼微微眯起,小指勾着他的,拉勾上吊:

&ep;&ep;“那我们师徒可要说好了,你可以继续跟着为师行走江湖,为师对?你百依百顺;只是有一个事?情不能暴露了去,那就是为师的性别,明白了吗?”

&ep;&ep;“弟子当?然不会告诉别人……”

&ep;&ep;他一个人都不会说,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他只会甚至想把她偷偷藏起来,怎么会告诉别人呢?除他之外,每个看见她的人,都该死。可顾盼生忽然想起来自己的真实性别,抬眸看林沉玉:

&ep;&ep;“我是女弟子,师父乐意同我亲近,那......师父会乐意收男徒儿吗?”

&ep;&ep;他想,总有一天他是要告诉她的。

&ep;&ep;林沉玉面上笑?容敛去,翻过?身去哎一声:“不可能,这辈子绝对?不再收男徒儿了。”

&ep;&ep;玉交枝的教训她已经受够了!

&ep;&ep;顾盼生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他眼神?黯淡了下去,咬了咬唇,几乎要要出血来。

&ep;&ep;他是个男子,却不得?不装成?女人模样和她朝夕相?处,她把她当?亲密的徒儿,却不知道他美?艳囊下龌龊又?肮脏的心思,他的心事?见不得?人,也?不能被发现——如果被发现是男儿身,他几乎可以预见自己的未来。

&ep;&ep;他害怕,哪日他控制不住自己,彻底暴露在她面前时,他会有多?绝望。

&ep;&ep;*

&ep;&ep;海东青趴在马厩里,第一百零八次咒骂林沉玉不得?好死。

&ep;&ep;他的背已经被晒脱了皮,麻绳浸了海水,将他五花大绑起来,日头晒的那麻绳收紧,勒的他肌肉块块分明,他一双眼迷离起来,嘴唇干裂。堂堂海东青,他还是头一回受这么大个委屈!

&ep;&ep;林沉玉……林沉玉……

&ep;&ep;这两天,他脑海里面做梦都是林沉玉这三个字,他要恨死了!

&ep;&ep;长时间的缺水并饥饿让他麻木了起来,眼前看不清风景,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个仙子。

&ep;&ep;仙子朝他缓步走来,松松垮垮的衣领,隐约可见透出一片肌肤如玉,美?人骨凹的有致,单手反靠肩上,手指勾着件外袍,下面露出一段白皙有力的手臂,上面压在竹席上的一片微红睡痕,清晰可见。

&ep;&ep;她头发挽的道士髻,已经歪了下来,漏出一段墨色长发,斜斜的耷拉到在她肩上,落尽她的领口里。

&ep;&ep;真好看的仙子啊……他恍惚看向她的脸蛋。

&ep;&ep;“直娘贼!怎么是你!”他大骂出声,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居然把她认成?仙子,他真的是有病不轻!

&ep;&ep;“说话放尊重点,我留你一条命是有事?,你可别当?真觉得?我不会杀人。”林沉玉冷眼看他。

&ep;&ep;“那你杀啊!”

&ep;&ep;林沉玉嗤笑?一声:“等你哥哥来了,再杀你不迟。”

&ep;&ep;海东青忽然浑身一颤,他不敢置信的看向林沉玉。眼眶里血丝狰狞:“林沉玉!你写信给我哥,最好是索要金银财宝,而不是想对?我哥下手,敢动?我哥哥!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ep;&ep;*

&ep;&ep;她在鲤城的时候,打听到了海东青的身份。

&ep;&ep;他父亲原是鲤城的富商,是第一批出海经商的人,轮时间起来更比许浑要早,那时沿海的海盗还不多?,出海可谓是一本万利。可惜知县盯上了这生意,要和他父亲分利,他父亲拒绝了,就遭到了知县的报复。他找了个借口把他父亲抓了起来,斩首示众。

&ep;&ep;家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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