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诺。”

&ep;&ep;茯苓低声应诺,快步跟上林珩。

&ep;&ep;谷珍走在两人身侧,思及林珩方才所问,心中微微叹息。

&ep;&ep;自从来到晋国,他就学会明哲保身。在这座宫殿中,他唯一要效忠的是国太夫人。

&ep;&ep;公子珩为国太夫人所喜,他必定尽心尽力为其调养。

&ep;&ep;至于旁人……

&ep;&ep;谷珍垂下视线,眸光不曾有半分波动。

&ep;&ep;他本是越人,晋侯病重与否同他何干,讳疾忌医又有何妨。

&ep;&ep;第二十二章

&ep;&ep;清晨时分,云收雨歇。

&ep;&ep;东方欲晓,旭日初升,天边绽放一片蔚蓝。

&ep;&ep;凉风刮过城内,掀起雨水蒸腾的薄雾,缥缈朦胧,笼罩盘踞在平原上的肃州城。

&ep;&ep;晨光渐亮,雾气趋近淡薄。

&ep;&ep;大街小巷鼓噪人声,氏族的车马穿过长街,驰向座落在城北的晋侯宫。

&ep;&ep;马奴挥舞缰绳,甩出响亮的鞭花。骏马撒开四蹄,车轮碾过厚重的青石,惊走路旁的行人。

&ep;&ep;国人迅速向一侧闪避,回身瞧见车厢上的图腾,到嘴边的抱怨又咽了回去。

&ep;&ep;奴隶弯腰低头,遇到马鞭扫来也不敢闪躲,硬生生挨下一记,甚至不敢发出一声痛呼。

&ep;&ep;马奴很是得意,又甩了一记鞭花才驾车离去。

&ep;&ep;直至车尾消失不见,受伤的奴隶才从地上爬起身,紧了紧破损的麻衣,拍掉手脚脏污,表情始终麻木。

&ep;&ep;转瞬又有车辆行来,车上没有氏族图腾,也无任何醒目的标志,显得过于朴素。护卫车驾的私兵极不寻常,他们出身鹿氏,以擅长角力能扛巨盾闻名于世。

&ep;&ep;“车上是鹿氏郎君?”

&ep;&ep;“不像。”

&ep;&ep;在国人的议论声中,又有一辆马车驶来。

&ep;&ep;这次他们看得清楚,擦身而过的是象征晋室的玄车,护卫在车旁的有狐氏私兵。

&ep;&ep;“公子长。”

&ep;&ep;议论声传入车厢,林原推开车窗,瞧见追上来的玄车,不由得皱眉。

&ep;&ep;林长望见林原,再观他乘坐的马车,神情为之一变,紧接着冷嘲热讽:“林珩一顿鞭子就打怕了你?没用的废物!”

&ep;&ep;林原面沉似水,背上的鞭伤仍隐隐作痛。面对林长的嘲讽,他不做口舌之争,仅是冷笑道:“看来兄长的鞭伤全好了?”

&ep;&ep;“你……”

&ep;&ep;“弟怯懦,不如兄长胆壮。先行一步,兄长莫怪。”

&ep;&ep;见林长面露不善,有狐氏私兵手按佩剑,鹿氏私兵纷纷撑起挂在背后的铜盾,盾上凸起锋利的铜刺,长度足以刺穿马颈。

&ep;&ep;“兄长,父君重开朝会,你也不想误时吧?”

&ep;&ep;林原靠在车窗前,逐渐变得不耐烦。

&ep;&ep;两人时常发生争执,都是点到为止,少见如此剑拔弩张。仅仅一夜,林原的变化翻天覆地,把之前的合作抛之脑后,明摆着同林长割席。

&ep;&ep;林长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

&ep;&ep;“林原,你是何意?”

&ep;&ep;“弟不能与兄长同行。”扫一眼对面的玄车,林原意味深长道,“看在往日的情谊,奉劝兄长一句,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以免再受鞭笞。”

&ep;&ep;话落,林原放下车窗,令队伍加速疾行。

&ep;&ep;“速走。”

&ep;&ep;“诺!”

&ep;&ep;马奴挥动缰绳,鹿氏私兵收起方盾。队伍快速穿过街道,同林长拉开距离。

&ep;&ep;长街另一端,陶氏和费氏的马车并行而来,碰巧撞见方才一幕。

&ep;&ep;“公子长确不聪明。”

&ep;&ep;费氏家主口出评价,陶氏家主则不言不语。

&ep;&ep;后者身旁放着一只木盒,盒中是连夜写好的奏疏,历数先氏罪状,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ep;&ep;“拿不下有狐氏也要铲除先氏,拔其爪牙!”

&ep;&ep;金乌渐高,晨雾彻底散去。

&ep;&ep;肃州城城门大开,氏族悉数抵达晋侯宫,整理衣冠进入大殿,分两班落座,彼此间泾渭分明。

&ep;&ep;殿前设有长案,赤金包裹四腿。

&ep;&ep;人俑状的宫灯立在案旁,灯盘注满灯油,灯芯日夜不灭。

&ep;&ep;时辰未到,晋侯尚未出现,长案后空空如也。

&ep;&ep;氏族们或是低声交谈,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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