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裴度拧了拧眉,面色淡淡道:“因为朕信不过赵显,且……你想岔了,并非骆翀云可以,而是他和赵显一起可以。”

&ep;&ep;“若是只骆翀云一个人也不能成行,他尚且还欠缺些历练,不见得有能一力主持大局的镇定。”

&ep;&ep;“好,那为何骆翀云与赵显可以,”江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知道自己应该就此打住、不能再在宣宗皇帝面前作出这副怨妇姿态了,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先前为江南的案子跑前跑后忙碌一场,最后全为旁人作了嫁衣裳,他就忍不下这口气,梗着脖子继续道,“换了微臣与赵显一起便不行?”

&ep;&ep;裴度听罢便嗤笑一声,反问江充道:“这个问题,你如今还有脸拿过来问朕么?看来朕先前让人把那二百多份卷子送到你府上去,你也并没有读出什么东西来。”

&ep;&ep;“很简单,就是因为朕打算要启用骆翀云了。江南的事儿,让骆翀云主持,他不会处处故意与你为难,但若是换了你来……”裴度轻哼一声,眉眼间带了分不甚明显的不耐之色,直截了当道,“朕可不想再看贡院之事重演了。”

&ep;&ep;“但陛下心里就真的一点也不介意么,他可是骆家的……”江充心虚气短,谈起会试事他就理不直气也不壮,只能下意识地脱口说了句没什么脑子的话。

&ep;&ep;听得冯毅在旁边惊天动地咳嗽了起来,才堪堪把他的后半句掩盖下去。

&ep;&ep;“骆家什么?介意什么?”裴度微微扬眉,脸上已经明显地很不耐烦了,扬声道,“江子致,朕不管你原先与骆翀云有过怎么的矛盾,对曾经屈居于他之下心里有多少的不忿,朕现在是通知你,朕打算要用他。”

&ep;&ep;“朕不妨把丑话与你说在前头,此番骆翀云若是能历练出来,日后政知堂里,未必没有他一席之位。你若还想在朕手下好好做事,就把你的私人恩怨先给朕收一收,朕这里是御书房,没那心思听你们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

&ep;&ep;“会试贡院渎职之事,倘若再敢有第二次,你便收拾收拾铺盖直接回老家吧,休想朕再为你收拾一次场子!”

&ep;&ep;江充得了宣宗皇帝劈头盖脸一顿骂,立时也不敢一个劲地乱蹦跶了,蔫蔫地站在边上听着冯毅与宣宗皇帝你来我往地讨论着要在江南留下的具体布置,时间便在意见的不断提出、修改、完善中一点一点过去了。

&ep;&ep;等到外面有小太监通报,说是燕平王世子来拜见时,裴度随手捉来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大口,润了润干渴的唇畔,看了看时辰,蹙眉不悦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冯毅回去把具体的章程理出来,送到西山给赵显看,江充把你手上的资料整一整,准备好交接的事儿。”

&ep;&ep;“好了,都下去吧,刘故出去宣燕平世子进来。”

&ep;&ep;江充顶着满脑门的官司从慎思殿退出来,迎面正正撞上在殿外春风满面地等待召见的燕平王世子裴泺,想起洛阳城里的某个传闻,再联系宣宗皇帝今日的态度,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看着燕平王世子便觉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阴阳怪气道:“还未恭贺世子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看样子,承恩侯府的那位表姑娘姿色很是不俗吧。”

&ep;&ep;裴泺被江充轻佻的语调弄得眉头大皱,沉下脸怫然不悦道:“江大人这是何意?”

&ep;&ep;“何意啊?呵呵,佩服世子殿下先知先觉,名利双收,美人权势一揽入怀,两不耽误呗,”江充哼笑道,“我看这朝堂上,怕是再没有比世子你更耳聪目明的人物了,真是神啊,失敬失敬。”

&ep;&ep;“江子致,”裴泺深吸一口气,眉目冰冷道,“你若有话说,便好好说。你若不会好好说人话,就烦请闭上那张嘴吧。”

&ep;&ep;“好了好了,”冯毅一把按住还想再上去挑衅的江充,将人草草拦住,对着裴泺赔了个笑脸,道了句不是,然后便拢着江充急匆匆走了。

&ep;&ep;走出一段路后,冯毅无奈地看着把自己拂开的江充,看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道:“我早便提醒过你,燕平王府既能有给他纳骆家外孙女的打算,陛下十有八九是没有再动承恩侯府的意思了……你却偏还不信,硬要与骆翀云别苗头,最后别出个什么东西来了?”

&ep;&ep;“好了,江大人,收收你那臭脾气吧,也就是陛下不爱与人计较,你还真被惯得尾巴上天了,你今日把燕平世子得罪了,且看着吧,日后有的是你哭着求着人家搭理你的时候。”

&ep;&ep;“我就是不明白,这都什么时候了,陛下为何还要受那家人……”

&ep;&ep;江充的话没吐出来一半,便被冯毅一把捂住了,冯毅的脸色难看的很,几乎算得上是疾言厉色地呵斥他道:“江子致,慎言!”

&ep;&ep;这边两个人一路黑着脸出了宫,另一头,裴泺经过通报入得慎思殿,例行行礼之后,半真半假地随口抱怨道:“江子致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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