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点的蝇头小利不惜倾家荡产,赌到家徒四壁还不够,甚至家破人亡。

&ep;&ep;林许成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丢下他跑了,所以他的童年根本没体会过语文课本里所描写的伟岸父爱和母爱,只剩暗无天日的折磨和摧残。

&ep;&ep;他把林许成当畜牲养的,高兴的时候甩点钱跟打发叫花子差不多,恼羞成怒时便对他拳打脚踢,因此,他浑身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疤。

&ep;&ep;更荒唐的是,林国富一旦缺钱赌博,他就会想起自己嘴里的拖油瓶,就很荒唐,一个四肢健全的成年人居然朝一个连生活费都几乎无力供己的未成年人伸手,他没有他不给,对方就立刻暴怒。

&ep;&ep;林国福很恐怖,不仅对他进行肉体折磨,甚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他施舍精神暴力,骂他是为老不尊的白眼狼,骂他是畜牲不如的烂东西。

&ep;&ep;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打就打了,骂就骂了,这些年他不也活得好好的,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他知道自己看待生活的样子有多麻木,越挣扎越无力,以他目前的能力他又能做出多大的改变。

&ep;&ep;拍下那张照片之日,林许成也不可能预见这将成为他人生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ep;&ep;那天,他刚复习完明天老师要讲的功课,林国富的信息就弹了过来,林许成点开时手都是颤抖的,对方一张口就是十万,就那一秒,阅读信息的那一秒,他当真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ep;&ep;就这样从教学楼跳下去,一了百了。

&ep;&ep;他不理他,他就威胁他,还说要去学校告他,告他偷窃嫖娼之类的,让他颜面扫地。

&ep;&ep;这种人渣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他也确实害怕了,学校是他最后的栖息地,他努力往上爬的目地,不过是飞出那座监禁他的囚笼,顺利拿到明年夏天的一纸录取通知书。

&ep;&ep;摧毁一个人就要先摧毁他的信念,像他,连死都不怕的,唯独这个不行。

&ep;&ep;忐忑不安的回寝路上,他的情绪非常消极,他把脚下的每一步都当做最后一步来走,然后,在转弯之际,他看见她了。

&ep;&ep;十月的桂花还开着,也有风经过,将她身旁的花缓缓吹向他,他记得她回眸时的温柔目光,和这之后的如出一辙。

&ep;&ep;他没有完全记住她的模样,因为是极其短暂的对视,但他记得自己抬头时,头顶的月光很亮。

&ep;&ep;继续向前走的心情好像没先前那么糟糕了。

&ep;&ep;人是容易感性的,尤其是在他春心萌动的年纪,当时最浓烈的想法则是——如果能将月亮私有。

&ep;&ep;他不敢过分肖想,如果只能是如果。

&ep;&ep;或许正是由于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愫,或许正是由于手机屏幕里接二连三的威胁短信。

&ep;&ep;他原本只是想下楼随便找个地方发泄情绪,却意外看见他们三面面相觑的场景。

&ep;&ep;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理,他本该马上走掉的,可他还是迟疑了,在迟疑的过程中他已经按下了快门键。

&ep;&ep;冥冥之中,他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一类人,当时他就想,谁让他身上流着人渣的血啊,都是活该啊。

&ep;&ep;他和周郁迦的往来并不密切,彼此的交流对话也只在朝夕,就起床和快睡觉的时候偶尔聊几句,其余的时间大家都各干各的,感觉一点也不熟。

&ep;&ep;周郁迦在学校的风评,好坏参差不齐,很多人把他比喻成一阵风,独来独往,来去自由。

&ep;&ep;自由的对立面是束缚,他和他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有时候嫉妒心一上来,林许成就会觉得,似乎周郁迦的到来,于他也是一种恩赐。

&ep;&ep;能和那么优秀的人成为朋友,是不是修了八辈子的福。

&ep;&ep;君子论迹不论心,只要没做出对朋友不利的举动就没问题,嫉妒心再正常不过。

&ep;&ep;可他还是做了,林许成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但他虚假的自尊又不想将其理解为勒索,他宁愿这是一场花钱买称心的交易,他想要的是周郁迦亲自找上他。

&ep;&ep;只要他想调查,不可能查不到的,发布照片的第二天,林许成没想到最快找上他的而是陈嘉凛。

&ep;&ep;林许成确实不知道他叫什么,陈嘉凛甚至贴心地自我介绍了一下,思绪旋转几轮,于是对号入座。

&ep;&ep;他永远忘不了陈嘉凛看向他时,眼中那股明晃晃的鄙夷,以及高高在上的轻贱姿态。

&ep;&ep;就那一瞬间,林许成以人度人。

&ep;&ep;认为周郁迦也是这样的性格,不可一世,自负傲慢,桀骜不驯。

&ep;&ep;所有对他的好感顷刻被推翻。

&ep;&ep;交易达成,以为自己能侥幸逃脱。

&ep;&ep;然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