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的男人斯文地吐出了一口烟雾,整个人的气场十分强大,四周围坐的上京城家族当家人都仿佛是他的臣子,臣服于他,众星捧月。

&ep;&ep;黑色的法兰绒西服更是衬托了他的尊贵,头发微棕,皮肤冷白皙,那含在镜片下的桃花眼,明明应该是多情,放在他深邃的眼窝中,却是那样的令人寒颤。

&ep;&ep;不怒自威。

&ep;&ep;这正是周子珩。

&ep;&ep;整个上京城,最闻风丧胆的存在。

&ep;&ep;阮茉却看得有些呆。

&ep;&ep;大家都以为把门口那个小姑娘给吓到了,毕竟鲜血四溅,一开门,扑了满脸温热的血液。

&ep;&ep;没有命令,周雾也不能上前去。屋内的时间就仿佛静止了,砍手指处刑的节奏被唐突打断,谁都在琢磨,周家当家人会不会下一秒就突然反手转刀。

&ep;&ep;把那两只乱七八糟飞进来的小麻雀,给砍了。

&ep;&ep;气氛越来越低沉,大小姐渐渐也不鬼哭狼嚎了,被强压逼着,被周二叔给压着。真奇怪啊,明明周二叔的手指都断了,可他却一句发怒的话都不敢言,就连疼痛都隐忍着,跪在地面,浑身都是恐惧的发抖。

&ep;&ep;周子珩终于活动了一下手腕。

&ep;&ep;将端在食指拇指间的旧式吊袋长烟斗抖了抖烟灰,他的镜片上也溅上了一丁点儿血迹,周子珩身子前倾,放下了烟,烟火在出烟口里灼烧。

&ep;&ep;周子珩取下镜片,低头,用拇指擦去了上面的血渍。

&ep;&ep;然后抬头,忽然就在这肃穆的行刑场下,

&ep;&ep;让周雾把站在门口那小姑娘给带过来。

&ep;&ep;“……”

&ep;&ep;“……”

&ep;&ep;“……”

&ep;&ep;阮茉突然被点名。

&ep;&ep;她的心脏被狠狠地提了起来。那一刻,整间密室的各大家族的一家之首,全部因为周子珩的这一句话,齐刷刷向她这边看去。

&ep;&ep;整个上京城的权贵都在这儿了,都是过去只能在新闻报纸上在电视机里才能见得到底人物。

&ep;&ep;那一刻,阮茉第一次体会,什么事被权力包围的力量。

&ep;&ep;森严,压人。

&ep;&ep;几乎都要喘不动气。

&ep;&ep;掉落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碎音。

&ep;&ep;阮茉提起长裙的裙摆。

&ep;&ep;近在咫尺的距离,那几步路,阮茉走的很缓慢。几乎每一步都被无数的视线凝视着,可阮茉走得虽然慢,却十分稳。

&ep;&ep;完全不想是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女,第一次面对权势的表现。

&ep;&ep;最后一步,她站在了距离周子珩仅有半米远距离的位置。

&ep;&ep;将裙摆轻轻放下。

&ep;&ep;手指泛白的圈痕,攥紧了的衣服。

&ep;&ep;终究还是出卖了她快要害怕死了的内心。

&ep;&ep;可她仍然站的笔直,墨绿色的裙衣衬着她皮肤皙白,纤细盈盈一握的腰肢,束在头顶的发梢,和那一反常态擦了唇彩却依旧淡色的唇。

&ep;&ep;真是个美人胚子。

&ep;&ep;像是一只还未被调/教好的金丝雀,适合驯服了圈养在深宫中。

&ep;&ep;阮茉直面周子珩。

&ep;&ep;薄唇轻启,

&ep;&ep;“您好。”

&ep;&ep;“……”

&ep;&ep;“……”

&ep;&ep;“……”

&ep;&ep;都在揣测,这大概真的就是周先生突然养了只小雀儿,在金屋里?

&ep;&ep;坐到周子珩这个位置,再送什么美人美女去贿赂,实在是太有失水准。

&ep;&ep;可这些年,周家当家人似乎也没有传出过任何的桃色花边消息,他们都说周子珩定是早就有了联姻。东城程家,西北两城几个下一层的家族,富家千金比比皆是,哪一个都算是要高攀了周家。然而哪一年闹出来一件乌龙,说是周家家主要跟某家千金订婚了。

&ep;&ep;这个新闻太大了,当年整个上京城都在铺天盖地报道。

&ep;&ep;后来,周子珩亲自出来澄清。

&ep;&ep;并且把那个跟他造谣的家族,给灭了。

&ep;&ep;从此无人再敢造谣周子珩的桃色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