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在被子里闷得头都晕了,沈寒香探出头,发现九河已经走了。窗外灯光已经落幕,沉沉黑暗昭示着又是一天结束,也是最后一天的结束。可怕的事情在它来到的时候都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

&ep;&ep;她拼命想抵抗睡眠,却还是在三更半时候,没抵过睡意。明日,终将如约而至。

&ep;&ep;作者有话要说:  一天都在坐交通工具,本来想懒一下请假的,结果诗兴大发【凑不要脸

&ep;&ep;更了=。=

&ep;&ep;没几天要完结了,隔壁有个穿越宫斗文有兴趣的亲们可以去看看,讲现代普通女青年穿越到古代冒充公主和哥哥弟弟们谈恋爱的故事,伪公主天天os:古人就是麻烦。。。。

&ep;&ep;前阵子太忙了,更新不稳定,以后改正,爱你们!

&ep;&ep;☆、一二九

&ep;&ep;四更天,沈寒香被脂粉娘子们叫醒。她静静对镜坐着,丫鬟们捧着彩漆金盘穿梭来去,一会儿给她涂上胭脂,一会儿给她扑上香粉,一会儿让她抬下巴,一会儿让她侧脸。沈寒香像根木头般坐着,由得她们为她打扮。

&ep;&ep;镜子里渐渐浮现出一个脂白粉腻的木头人儿来。

&ep;&ep;两撇勾勒出浓淡相宜的远山眉,指尾轻轻擦去溢出唇瓣的唇红,一个欣喜的声音像是个响亮的哨:“成了。”

&ep;&ep;丫鬟们纷纷捧着粉盒退下去,又换上另一波。

&ep;&ep;双腮凹陷,颧骨突出的白发妇人手持海棠白玉梳梳理沈寒香的头发,梳齿穿过她的乌发,妇人口中念叨:“老身年长,已有八十高龄。听说小姐的家人都不在,新郎官请老身为小姐梳头。”

&ep;&ep;镜子里老妇人的发髻又高又厚,盘在头顶有如堆云。

&ep;&ep;“一梳梳到底……”老迈的声音语速缓慢。

&ep;&ep;“二梳白发齐眉……”再次举起梳子。

&ep;&ep;“三梳子孙满堂……”

&ep;&ep;老妪直起身,望着镜子里年轻的新娘子,笑眯眯地将梳子递给身边的梳头娘子,就站在那里,看着梳头娘子为沈寒香盘发。

&ep;&ep;上好了妆,梳好了头,更衣毕了。日头已跃出屋顶,白亮的光照进院子里。沈寒香站在窗口向外看,下人们穿梭来去,人人都有得忙。

&ep;&ep;她听见了喧天锣鼓,听见宾客们的说话声,听见门前炮仗被燃放的震天声响。

&ep;&ep;当喜娘为她戴上头冠,盖上盖头,沈寒香呆呆地站着,有人扶她便伸手,有声音在说“抬脚”便抬脚,她心里空空的,像是有一阵风穿堂而过,卷起宽阔院子里的些许落叶。那些叶子飘到天上,就再也不落下来,没有了踪迹。

&ep;&ep;礼成之后,沈寒香被人领着,坐在床边。喜娘离开了屋子,房间里静悄悄的。

&ep;&ep;流光布满她身上的霞帔,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一般,她坐得很直,背脊有如标尺。纷杂的声音都没能进入她的耳朵,她只是在想,从今往后,孟良清再也不必小心翼翼地活着,留神这个当心那个,他可以纵情驰骋在大江南北,只要他乐意。他也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和人打闹,可以大喜大悲,可以放声大笑也能恣意痛哭。

&ep;&ep;捏在苹果上的手指甲盖发白,沈寒香眼睛看见的都是盖头的血红,很红很红,她的心底里却一片寂静。

&ep;&ep;窗影在地上绕了个半圆,随着夜幕降临而模糊了光和影的界限。

&ep;&ep;忽然一声踹门,沈寒香知道,九河来了。

&ep;&ep;一切并不像沈寒香以为的那样,九河并不急于占有他,他挑开了盖头,与她饮毕交杯,蓝眼睛在灯光里暗下去,他吹熄烛光之后,对着她说:“睡吧。”

&ep;&ep;与陌生男人躺在一起,沈寒香根本睡不着,浑身肌肉都紧绷着。当九河的胳膊横过来,她几乎要跳起来,九河却强迫她侧身对着他,当眼睛适应了黑暗,沈寒香看见九河闪着光的眼珠。

&ep;&ep;“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本王不碰你?”九河问她。

&ep;&ep;沈寒香没说话。

&ep;&ep;九河自顾自继续说:“本王知道,你不过想拿解药去救孟良清,明日天明,本王会命人把解药送去,你可以跟着去看着他服下。”

&ep;&ep;九河以为沈寒香会为此感激不尽,却见她疲惫地闭起眼睛:“我不去了。”

&ep;&ep;“怎么?你不想看他好起来?”九河奇怪道。

&ep;&ep;“我相信大王不会言而无信,你是西戎战神,声名赫赫,你们西戎人不是最重承诺么?”沈寒香嘲道,她只是不敢,怕见到那人,走时会充满痛苦。

&ep;&ep;九河理解地点了点头,将沈寒香的手攥住,沉声道:“本王会让你心甘情愿,做本王的妃子好处可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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