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能再给我看看吗?”沈柳容小心道。

&ep;&ep;沈寒香点头,让他拿着把玩了会儿,听见外间好像有人进来,立刻放下纱帘,把玉塞在荷包里。

&ep;&ep;张嬷嬷慌张的声音传来——

&ep;&ep;“姐儿怎么还在这屋待着。”

&ep;&ep;她站在门口,叫丫鬟过来,伺候沈寒香去梳洗睡觉,再三叮嘱下回进来一定要把遮脸布戴着。

&ep;&ep;那晚上沈寒香把玉佩塞在枕头下,安稳踏实地睡了个觉。

&ep;&ep;至次日一早,沈平庆去马氏屋内看她,才得知女儿跑去照看儿子出天花了,一时又气又急,待要把随身侍候的三两治个知情不报拖出去打一顿,又见只是个小丫头片子,沈平庆素来不管下人们,便叫徐氏处置。

&ep;&ep;徐氏罚了她三个月的月钱,便也是了,在马氏屋里坐得半日,安慰她不要太担心云云,没说几句话,马氏精神难支,徐氏便辞过。

&ep;&ep;头三天沈柳容一直高烧,清醒的时候不多,红疹出在身上。到第四日,颜面开始浮现皮疹,迅速蔓延至全身。

&ep;&ep;每晚沈寒香要在沈柳容床前待到他睡熟才离开,这日沈柳容比前几日都要睡得早,吃药也很乖,整个人安安静静的。她便要走,突听见纱帘里隐约的哽咽声。

&ep;&ep;沈柳容背朝外,又有纱帘遮着,沈寒香凝神听了会儿,确信是沈柳容在哭,便捞开纱帘,摸了摸沈柳容肩背,沈柳容一阵激烈哆嗦,半晌才回过脸来。

&ep;&ep;他脸上发着疹,甚是恐怖,皮肤多水肿,疹子也发得难看,抽抽噎噎地望着沈寒香,满脸是泪。

&ep;&ep;“这是怎么的了?”沈寒香把他扶起来,轻揽在怀里。

&ep;&ep;沈柳容哭得更厉害了,声音压抑,怕惊动外面的婆子们。

&ep;&ep;“昨天……昨天我听嬷嬷们说,等这个好了……好了之后……要变成个大麻脸。”沈柳容越想越是悲从中来,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ep;&ep;“谁说的,都是唬你的!”沈寒香哭笑不得地摸着沈柳容的脑袋,他身上似有点痒,手指一直按捺着在身上磨蹭,沈寒香便轻轻摸他的患处。

&ep;&ep;“姐姐……又没出过……怎么知道不会变成麻子?”沈柳容抽泣道。

&ep;&ep;“谁说我没出过的?”沈柳容仔细端详沈寒香的脸,笃定道:“就是……就是没出过。”

&ep;&ep;“要是没出过,他们会让我进来照看你么?那个没出过的苏嬷嬷不就被叫出去了?”

&ep;&ep;沈柳容认真想了想,道:“好罢,算你出过……”他抽了抽鼻子,沈寒香打水来给他擦净脸。

&ep;&ep;沈柳容躺了会儿,又坐起来:“姐,你过来些。”

&ep;&ep;沈寒香坐到他面前,把脸一板,“到底睡不睡了?”

&ep;&ep;沈柳容目不转睛地看她的脸,伸手摸了摸,见她皮肤确实光滑平整,方才放下心。

&ep;&ep;“你个儿郎,还怕破了相不成?”

&ep;&ep;沈柳容撇撇嘴,缩在被子里不吭声。没一会儿他疲惫地闭上眼,睁开,再就睡着了。

&ep;&ep;第五日喂沈柳容吃了第二次药,沈寒香在院子里洗了头,正临风拨弄长发,丫鬟在旁帮她擦头,外头忽来人传话,说是老夫人那儿来的。

&ep;&ep;沈寒香心里一咯噔,走去隔着门,听见个温婉的声音,是沈蓉妍——

&ep;&ep;“老太太叫我来问问,哥儿病得怎样了?”

&ep;&ep;沈寒香想了想,咳嗽两声,回道:“烧已退了,正出疹,脸上身上都是。”

&ep;&ep;沈蓉妍只听说天花是要人命的大病,再一听沈寒香这么一说,登时后退两步,以手帕遮住口鼻,硬着头皮道:“老太太意思说,看要是好些了,就叫三妹妹赶紧出来,叫下人们看着便是。”

&ep;&ep;沈寒香叹了口气,“昨晚上哥儿还结结实实哭了一场,说爹爹妈妈都不来瞧他,心里不安,怕是见他疹子出得丑不要他了。要这会出去了,怕要多心,总归陪着这么些天。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二姐替我给祖母回个话,就说我亲娘那儿已禀过,爹也同意的,容哥这儿实是放不下,陪过这半个月,才能去给老夫人磕头。”

&ep;&ep;听着沈蓉妍走了,沈寒香心里又开始发愁。原来那日拜天观事出蹊跷,回来后她叫沈柳德去打听左近可见过那样一个瘸子,又或是沈家结交的亲朋好友里有个瘸子。结果还真打听出来了一家,也听得从前祖父时候,两家颇交好。

&ep;&ep;那一时沈寒香便肯定,上山点天灯便是她祖母一手促成,想让那瘸子看看她,想来有如待价而沽的货物一般。拜天观既闹崩了,若沈母不提此事,兴许便没什么下文,沈母自搬来同儿子一同住,其实少管小辈之事,唯独疼宠两个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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