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回梦溪来时,珺哥便叫一起出来玩,到今日才找到空。”孟良清低头,面带歉疚。

&ep;&ep;“良哥哥自不像我大哥那般闲散,定有许多事忙,是我们叨扰才是。”

&ep;&ep;沈寒香深吸一口气,直觉得李玉倩换了个人,说话细声细气,再不尖酸,又特贴心,一路嘘寒问暖,连孟良清要喝杯茶,都是她亲手来倒。

&ep;&ep;那孟良清却性静,道谢也客客气气的,李玉倩也不觉得疲,仍小心周全。

&ep;&ep;不过半个时辰,到了忠靖侯家的马场,孟良清看着孱弱,马术却高妙,在马背上怎么也颠不翻,还能侧身在马上耍几招花式。看的李玉倩眼都直了,沈寒香也觉他身形好看,自有一种洒脱。偏又是个病弱秀气的,没想到马上英姿比沈柳德和李珺两个素爱玩闹的还引人赞叹。

&ep;&ep;“李家妹子。”孟良清亲自挑的两匹温顺母马驹,缰绳也自他手上递过。

&ep;&ep;李玉倩跃跃欲试,李珺过来抱她上了马,转头就想把沈寒香也抱上去,沈寒香却朝沈柳德叫了声。

&ep;&ep;李珺也不在意,李玉倩这会分不出神来酸她哥,想叫孟良清教她骑马。孟良清略说得两句,叫两个汉子来牵马。

&ep;&ep;李珺坐在马上犯难道,“牵着马去与走路无异,到山里头怕要天黑了,又得回来。我给马姨娘说的傍晚就回,要到时候回不去,下回必不让我带人出来。”

&ep;&ep;孟良清看他一眼,想了想说,“要不今日就学学马,待会儿出街去看花灯,到芳满院去听一出戏……”

&ep;&ep;“打住,我最不耐烦听戏的。”李珺眉毛皱起,朝沈柳德打个眼色。

&ep;&ep;“我也……”

&ep;&ep;“戏园子热闹,我想去。”李玉倩大声说。

&ep;&ep;孟良清黑漆漆的一双眼睛看过来,黑裘皮衬得他脸色格外苍白,沈寒香心头一跳,低下头去瞧自己的脚。

&ep;&ep;“听戏。”

&ep;&ep;孟良清一笑,“三个听戏,要不你们俩结伴去看雪,看时辰差不多,过来找我们。”

&ep;&ep;沈柳德和李珺自然不干,李珺道,“好不容易才叫得你出来,你要是不去,我们俩去也没甚意思,回回就我们俩,也是干瞪眼你看我我看你,再说,你看他那个样子,又不好看的。要比起来,我还是情愿看戏。”

&ep;&ep;沈柳德只陪着笑,不与李珺分辩,李珺素爱沈柳德让着他。说学骑马,两个小丫头片子,站着还没有成年的马高,只不过叫人牵着在马场里逛罢了。

&ep;&ep;三个少年就在马场边说话。沈寒香分眼角余光去瞥,见李珺与沈柳德勾肩搭背,孟良清就如个局外人在旁安安静静坐着。目光一忽儿东一忽儿西,没朝她们俩看,只不过看远处青黛般的山,或是看马场里的人和物。

&ep;&ep;被马场的汉子牵着马遛了两圈,李玉倩颇觉得没意思,叫人扶她下地。沈寒香只得跟着,到几个哥儿跟前,说现就出去看花灯听戏。

&ep;&ep;“那便走罢,看你们两个也不像学得会。”沈柳德直言道。

&ep;&ep;沈柳德平素惯拿话噎沈寒香,倒是不妨,偏李玉倩听了,更不喜欢沈柳德的性子。

&ep;&ep;那城里正月十五的花灯,到现二月初八尚未全撤去,灯楼撤了,街上家家户户屋檐底下还挂着。

&ep;&ep;沈寒香略有点出神。

&ep;&ep;“看什么呢?”沈柳德过来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ep;&ep;沈寒香拢着袖子,别过头脸,“没看什么。”

&ep;&ep;沈柳德直笑,钱袋子在手上抛来抛去,一通小跑去路边的铺子。都到芳满院的门口了,李珺才发觉沈柳德还没回来,正骂,沈柳德才算追了过来。

&ep;&ep;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沈寒香去扯他手里的油纸包,见是一包糖炒栗子。

&ep;&ep;李玉倩过来拿了枚剥,吃得香甜,嘴上却说,“芳满院里什么吃食没有,要沈大哥去路边买?”

&ep;&ep;李珺没说什么,打发下人吃茶的钱,只留两个侯府上的人伺候孟良清。他们三个本就没带几个人出来,一吊钱,就把小厮们都散去。

&ep;&ep;这边听戏,原是吃茶的,孟良清常来,捧上来的是他惯吃的老君眉。沈寒香同李玉倩年岁小,李玉倩显是头一回出府来听戏,话十分多,不住问这个那个角儿的妆扮是什么意思。

&ep;&ep;沈寒香听她一口一个“良哥哥”有点头疼,不过坐直身,专心听戏。

&ep;&ep;想沈寒香前世活得都做了十来年的“奶奶”,这年月的戏听着早没半点新鲜。只把背坐得很直,心不在焉地听戏,兼走神。

&ep;&ep;“前回良哥哥不也扮上的,待会儿唱完了,叫也给我扮一个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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