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突然想起爷爷去世前,也是昏睡了好久,突然醒过来,笑着同她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走了,惶恐得紧紧抱住他脖子,哀声求他,“商言津,你不要走,不要……不要离开我。”

&ep;&ep;商言津身上的病号服都被哭湿透了,看她哭得眼皮红肿,心里涌起一股酸涩,摸摸她头发,又拍拍她后背,轻笑着说:“我不走,我能走哪里去,别哭了,我真的没事。”

&ep;&ep;他说没事,季娆却只觉得他是在安慰她,两只眼睛哭得像核桃似的,为了防止她还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哭得肝肠寸断,商言津立刻坦言,“只是头部有一些轻微擦伤,不严重,放心,不会死。”

&ep;&ep;怕她不信,他掀开身上的被子。

&ep;&ep;被子底下的病号服穿得整整齐齐,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处包扎伤口,完全不像是遭遇致命性严重车祸的样子。

&ep;&ep;季娆松了口气,“没事,没事就好。”

&ep;&ep;抽泣声渐小,但心底的余悸还未消除,盯着商言津有些疲倦的脸庞,小声哽咽,“你刚刚……一直不醒。”

&ep;&ep;她当时真以为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ep;&ep;商言津看出她心里的想法,笑了下,说:“现在是凌晨,睡觉时间。”

&ep;&ep;他今日喝了些酒,车祸送到医院后又用了些药,药物作用让他睡眠比平时沉一些,睡梦中依稀听到她的声音,以为是做梦梦到她回到自己身边,为了能让她在自己身边多待一会,便下意识克制不睁开眼,没想到她是真的在自己身边。

&ep;&ep;所以他只是睡着了,她却以为他要死掉了,哭得惊天动地。

&ep;&ep;季娆神色一怔,后知后觉,脸颊隐隐发烫,穿着拖鞋的脚趾微微蜷缩,扭头看向旁边给了自己错误信息引导的齐行洲。

&ep;&ep;齐行洲单手捂着嘴,在憋笑。

&ep;&ep;还有什么不明白。

&ep;&ep;季娆哭得太久,心情大起大落,惊慌失措到失而复得,她此刻连生气都不会,只是有些羞窘的看着齐行洲,控诉,“你为什么跟我说车祸很严重,你知不知道我快要被你吓死。”

&ep;&ep;齐行洲放下挡着嘴唇的手,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当初甩我舅舅甩得那么决绝,我还以为你不会关心我舅舅的死活,谁知道你哭得都快把楼顶给掀塌了。”

&ep;&ep;这句话直中季娆命门。

&ep;&ep;季娆噎了一声,又往商言津看了一眼,确认商言津是真的只受了一点轻微的头部擦伤,抿了抿唇,从床边站起来,转过身,才走一步,商言津紧紧握住她手。

&ep;&ep;“又要走?”他嗓音低沉微哑。

&ep;&ep;季娆回头,目光和他相撞。

&ep;&ep;他躺在枕头上,深邃的目光盯着她眼睛,眼下淡青,明明是沉稳英俊的面容,看起来却有几分心酸。

&ep;&ep;季娆心底漫生无边无际的愧疚和自责,喉间酸涩,知道自己是最没资格委屈的,但声音还是委屈,“我以为,你不会想再见到我。”

&ep;&ep;他今天白天时,看她的眼神,那么陌生,她以为他讨厌死她了。

&ep;&ep;齐行洲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病房,房间里只剩下季娆和商言津两个人。

&ep;&ep;商言津沉默片刻,松开她手。

&ep;&ep;季娆迫不及待往外面跑,身后传来商言津低缓的声音,像是质问她,又像是自言自语,“心里没有我,你跑过来哭什么?”

&ep;&ep;季娆心头像是被撞了下,顿住脚步,伸手整理了下头发,转过身,看他阖上眼,似乎是不想再多看她一眼,眼眶一热,“不是,我不是要走,我……”

&ep;&ep;“那你往外跑什么?”商言津掀开眼皮,淡声问。

&ep;&ep;季娆克制不住心中酸涩,喉中像是被东西堵住,肩膀颤抖着抽噎几下,说不出话。

&ep;&ep;无声片刻,商言津看她哭得可怜兮兮,终究是舍不得,轻声说:“别哭,我不拦你。”

&ep;&ep;季娆根本控制不住哭,抽抽噎噎,吸着鼻子说:“我没……没要走。”

&ep;&ep;她又伸手撩了下头发,声音有些委屈,又难以启齿,“我就是想先出去一下,找面镜子,梳个头发,再找个卫生间,把脸洗了,我……我听行洲说你出事了,我从床上下来,我没洗脸,没梳头,我就跑过来了,我……我这样子好丑,我不想让你看到。”

&ep;&ep;季娆越说越崩溃,将脸扭到另一边,背对着他,一边哭一边整理头发。

&ep;&ep;生死面前,顾不上美观。

&ep;&ep;可是确认商言津没事,季娆后知后觉自己披头散发从酒店跑出来,她还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肯定什么形象都没有了,就想赶紧先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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