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送宴始终萦绕着悲情气氛,很快就接近尾声。
人群陆陆续续离开,所有人都清楚,从明天开始,每一天能活着都是上天的馈赠。
邵七停下脚步,淡淡回头看去。
昏黄的灯光下蜿蜒至深处的走廊有一丝诡异的漆黑。
“男神,怎么了?”
朱弘打着哈欠,揉揉惺忪的眼睛。
“没事。”邵七面无表情扭回头,吊儿郎当的双手插兜继续往前走。
“哎,男神你等等我!”朱弘赶紧快步追上,一边追一边絮絮叨叨,左顾右盼:“怎么不见豆包那小子…我就知道那小子根本没有看起来那么乖,男神你可千万别被骗了…哎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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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宴会大厅经过,穿过走廊,绕过一片死水的人工湖,眼前便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空中花园,然而满园却疯长着一米高的野草。长久的荒芜让这里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幽幽月光将这里刷成暗淡的银白色。
一个黑色挺拔的人影伫立在一片野草中间。
一片静谧,微风吹过,整个花园跳起了诡异的舞蹈。
突然,人影回过头来,祖母绿的眼眸暗沉诡异。
他启唇,声色如鸣佩环,冷漠坚硬:
“这样低级的潜行技巧,你真给雌虫丢人,奥里。”
草丛中突然蠕动一下,露出豆包冷漠的表情:“你为什么在这里……威斯纳…叔叔。”
同样的祖母绿眼眸对视着,威斯纳沉默许久,面无表情冷冷回到:“你没有资格知道。”
豆包撇撇嘴,威斯纳是他们家族有史以来最强大,也是最怪胎的雌虫。没有人知道这个冰山在想什么,甚至如果有一天他突然杀了整个家族的人,也丝毫不奇怪。
“好吧,威斯纳叔叔。”豆包耸耸肩:“我并不关注你是因为什么任务混到人族里,但我必须知道…”
“你,”豆包脸色一沉,小小年纪眼睛却瞬间锐利如刀,闪着可怕的锋芒:“你,是否要强制带走邵七。“
邵七?威斯纳一怔,脑海中猛然记起那夜在打靶场若有若无的好闻信息素味道和那双泛着蓝色的沉静眼眸。
是他?…他跟奥里…?
如果没错,那个邵七的味道虽然若隐若现,但特别好闻,那是…雄虫的气味。
“他是雄虫。”威斯纳皱起眉,这是一个陈述句,但他的神情却多了一分迟疑。
虫族雄性少,雌性多。相对于强大的雌性,雄性则大多数体弱无力没有多少攻击力,基本被集中圈养保护,被整个种族珍视着。
虫族每一个雌性从心底里,灵魂上把保护雄虫放到很重要的位置,在不违反军纪情况下给予雄虫最大的容忍保护。这多多少少让一些养在温室里,不懂战争苦痛的雄虫娇气自大,任性蛮横。
但是雌性对雄虫的容忍不是无限度的。雄性可以担任文官官职,甚至实力比较强的可以担任武官官职,但虫族的领导者却必须是雌虫,因为通常情况下,雌虫更加冰冷不近人情,更适合做出正确的决定。
但是雌虫对自己伴侣的宠爱度却是可怕的。他们对自己的伴侣近乎偏执病态的占有和保护,对外死护短,对内基本容忍一切任性。
“他没有虫纹。”豆包眼神一转,语气飘忽。
豆包虽然比较早熟,又因为一些原因孤身离开族里…但他还是明白的,一般来说,如果在外族发现孤身雄虫,雌虫有权强制将雄虫带会族内。
然而邵七是不一样的。邵七不可能容忍自己强制被带走,他与生长在虫族的雄虫不同,他甚至以人类的身份人类的认知活了几十年。先不说能不能带走邵七,就算带走了,豆包也不能接受邵七在虫族里也觉得委屈。
所以邵七会隐藏的虫纹,就成了豆包的底牌。
威斯纳轻轻皱起眉头,虫族应该不可能没有虫纹…可是那天晚上,却实是雄虫才有的气味。
他暗自考虑着邵七的事,嘴上却说道:“你离开族里很久了。”
豆包满不在乎的哼哼:“嗯,反正我只跟邵七在一起,反正我没有雄父雌父,他就是我的雄父!”
威斯纳略带奇怪的看了一眼豆包,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别忘了身为乌特巴里特家族雌虫的责任”就头也不回离去。
豆包,或者说奥里·乌特巴里特,沉默着盯着威斯纳的背影,四周的草被风猛烈的刮动,隐约之间失去了他的身影。
花园重新回归静悄悄,透出一股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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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斯纳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很奇怪。
先是莫名其妙的和几乎和陌生人一样的远房侄子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又因为那些话莫名其妙的蹲在一个新兵的屋窗上……偷窥。
新兵在这里住的宿舍不够,所以有很大一部分住的是临时搭建的房租,邵七就住在这里。
透过屋窗,不大的房间可以借着月光看的一清二楚,按理来说绝对是偷i窥观察的好时光,但是…
威斯纳的眼神不明显的飘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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