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声,门开了,元徵猛地抬起头,直接就往里走,一边问苏沉昭,“阿阑怎么样了?”

苏沉昭迟疑了片刻,小声说:“没,没什么大碍,旧伤……旧伤复发。”

“什么旧伤?”元徵坐在床沿,看着床上的岑夜阑,岑夜阑正闭着眼睛,脸色苍白不见血色,元徵碰了碰他的脸颊,摸着了人,才转头看着苏沉昭,说:“我怎么不知道阿阑有这样的旧伤?”

太庙中,元徵出来时,就见岑夜阑靠坐着朱红长柱,冷汗涔涔,手贴着小腹,疼痛难忍的模样。

元徵骇了一跳,岑夜阑却攥着他的手,只说:“沉昭……找沉昭。”

元徵分明未见岑夜阑受了外伤,见他这样,心都在发颤,胡乱地应了几声好。

苏沉昭正被李景绰护在身后,一见岑夜阑,脸色都变得难看。

所幸孩子保住了。

司韶英不是好相与之辈,他们一路从将军府至太庙,绕是岑夜阑,也有些吃不住,何况生生受了司韶英一掌。

可没成想,岑夜阑半昏半醒间却抓着苏沉昭,说:“瞒着元徵,别告诉他。”

苏沉昭一愣,喃喃道:“这,这怎么好?”

岑夜阑强撑着睁开眼,说:“沉昭,不能让元徵知道我怀孕。”

苏沉昭似懂非懂,六神无主,可岑夜阑有所求,苏沉昭根本无法拒绝。他顶着元徵审视的目光,咽了咽,道:“阿阑常年征战,有旧伤不足为奇,你才同阿阑在一起多久,怎么,怎么能够都知道?”

元徵沉沉地盯着苏沉昭看了一会儿,他自回京之后就多了几分阴郁,目光压迫力十足,看得苏沉昭头皮发麻,兀自挺直胸膛,道:“我说的本就是事实!我们在将军府时就遇袭,司韶英那一掌还让阿阑受了内伤……”

“殿下,”苏沉昭还未说完,就被李景绰打断了,李景绰上前一步,行的却是君臣之礼,恭声道:“小苏大夫也是担心岑将军,关心则乱,所幸岑将军已经无恙,我等就先退下,让将军好好静养。”

元徵的目光落在岑夜阑脸上,说:“下去吧。”

苏沉昭看着岑夜阑,还有几分不放心,却直接被李景绰按着肩膀半拖半抱地带了出去。

李景绰个子高,苏沉昭不高兴地拍开他的手,嘟囔道:“你拖我作甚。”

李景绰无奈地薅了薅苏沉昭的脑袋,说:“你啊。”

苏沉昭抿着嘴,又回头看了眼,李景绰道:“放心吧,殿下会照顾岑将军的。”

苏沉昭苦恼道:“……不是,你不明白,”他有点儿泄气,想起什么,仰着脸望李景绰,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河东吗?”

李景绰笑道:“本该是在河东,不过想着小神医在京畿要被人欺负,就赶紧来了。”

苏沉昭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真的?”

“真的,”李景绰煞有介事地点头,看着竟当真苏沉昭点头就信了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又稀罕。

苏沉昭感叹道:“李景绰,你这人真好。”

李景绰笑盈盈地看着苏沉昭,自然不会告诉他其中的阴谋算计,血腥残酷。李景绰驰援北沧关回河东之后,司韶英不能明着杀他,却另寻了个由头,将他从前线贬去做了后勤,连降三级。

直到岑夜阑的密信送到李景绰手中。

李景绰在河东多年,又是寒门出身,边境军士多寒门,身边早就有不少人以他为首。李景绰要求个锦绣前程,又有大义当前,他要反,他们索性就都跟着他反了。而后靖北军走清州水道奇袭了河东军,直接取而代之,进城的就换成了靖北军。

突然,李景绰说:“沉昭,岑将军当真是旧伤复发?”

苏沉昭眼神游移了一瞬,说:“当然!”

李景绰低头凑近苏沉昭,看着他心虚地退了一步,笑意更深,眉宇之间有几分扬眉吐气的飒然,他慢悠悠道:“沉昭,你说谎的时候,话就会更多。”

苏沉昭睁大眼睛,李景绰却没有再深究,笑道:“走,忙了这几日,饿死了,陪我去吃点东西。”

苏沉昭嘟哝道:“我没有说谎,李景绰我跟你说,你不要胡乱猜,我说什么慌,我为什么要说谎?”

李景绰哈哈大笑。

屋内。

元徵守着床边,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岑夜阑,目光贪婪,目光贪婪深沉,恨不得将他每一分一毫都刻入眼中。

元徵握着岑夜阑冰凉的手,凑唇边亲了亲,低声说:“阿阑……对不起。”

“诚如你所说,自你我相识,你的痛苦,劫难就都是我带给你的,”元徵将他的手抵着自己的眉心,轻声说,“我真的是混账。”

元徵闭上眼睛,声音喑哑,说:“可阿阑,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突然,岑夜阑的手指动了动,元徵霍然看向岑夜阑,却见岑夜阑眼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

元徵惊喜道:“阿阑,你怎么样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岑夜阑目光落在他握着自己的手上,想抽出,元徵却下意识地握紧了,脸上的喜色淡了几分,看着岑夜阑。

岑夜阑垂下眼睛,道:“不要紧,旧伤复发罢了。”

元徵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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