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徵,你傻乐什么呢?”

战事已近尾声,方靖一行人闲来无事,又琢磨琢磨起了回京事宜。这一战打得艰难,却折了胡人两个王子,还瓦解了胡人结盟,功不可谓不小。方靖等人都参与了这场战,各个都想着联系在朝的父兄,联名奏请皇帝,诏元徵回京。

一旦元徵回京,他们这些人亲侍自然就能随着一道返回京畿。可自战争结束,元徵绝口不提回京一事,反而有几分乐不思蜀的意思。

方靖看在眼里,心里都有几分焦急。

海东青立在窗口,元徵拿着匕首切了生肉片喂它,喂鹰是喂鹰,元徵喂着鹰,脸上却露出笑,甚至看着它脖子上挂着的“小岑将军”的木牌,还能笑出声,生生看得方靖一脸莫名又心惊胆战。

元徵瞥他一眼,说:“什么傻乐?”

“你啊,”方靖嘟哝道,“哪有人喂着鹰还能笑起来的,你这样子,说是怀春都不为过!”

元徵哼笑了声,悠悠道:“你不懂。”他抬手摸了摸海东青木牌上的几个字,海东青振翅直接飞上了他的肩头,又道:“再说了,这是鹰吗?”

“这是小岑将军!”

方靖无言,“有什么不一样?”

元徵道:“当然不一样,小岑将军是的小岑将军。”

方靖:“……”

他看着元徵,忍不住问道:“阿徵,你怎么想的?”

元徵:“想什么?”

方靖说:“回京啊,战事已经结束,我们都在北境待了这么久了,该回去了吧。”

元徵看他一眼,道:“北境挺好的,为什么要回去?”

方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阿徵,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回去吗?”

元徵想起岑夜阑,心想,岑夜阑好不容易才有所软化,元徵堪堪看见了那么一线曙光,此时岂能回京?

他说:“那是之前。”

方靖道:“你现在不回,难道还能在北境带一辈子?”

元徵咂摸着一辈子三个字,若有所思道:“你说我让父皇将北境三州赐予我做封地如何?”

“不如何!”方靖急了,竹筒倒豆子似海的,话说得噼里啪啦,“北境是屯兵重地,大燕从未有将军事重地作为封地的先例,再说,你就是真想做的个闲王,也该想着太平富庶地,惦记着这贫瘠战乱之所作甚!”

元徵被他这么一通数落,心里有些不快,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方靖,方靖回过神,心头慌了慌,小声地叫了声,“……阿徵。”

元徵淡淡道:“大燕从未有这样的先例,我就去开这个先例。”

方靖沉默片刻,不知说什么,元徵却不想再同他争论什么,直接就往外走了。

元徵赖在岑夜阑的书房里。

岑夜阑正在看公文,他坐姿笔挺,握着公文的手指修长白皙,元徵百无聊赖地看着他的脖颈,肩,连指头都觉得万分合心。

他目光如火,虽未出声,却已经搅得岑夜阑无心公文上的字眼,指头不自在地蜷了蜷,留下一道浅浅的刮痕。

那道痕像挠在元徵心上,他轻笑了一声,说:“岑将军啊。”

“你都盯着这份公文看了一刻钟了,”他眉眼带笑,支着下巴,吊儿郎当地问岑夜阑,“可是碰上难事了,我帮你啊。”

岑夜阑啪地合上公文,冷静道:“殿下不在书房里就是帮忙了。”

元徵拖着嗓音慢慢的哦了声,说:“可我都依将军的了,不出声,也没碰将军。”

岑夜阑哑然。

元徵说:“分明是将军心不静,”他凑近了,笑道:“将军想什么呢,想我,嗯?”

岑夜阑脸色波澜不惊,拿公文格在二人之间,道:“我想你作甚。”

元徵勾了勾他的手指,看着他猛地抽回手,乐不可支,笑盈盈道:“将军果真是最会过河拆桥了,下了床就不认人,分明床上还缠着人,一声一声地不要走,让人恨不得死在将军身上……”

他话越说越孟浪,声音压得低,沉沉的,带着挑逗的欲念,岑夜阑维持不住冷静,如同冰面裂开一道纹,“元徵!”

“你不要胡言乱语!”

元徵越发心痒难耐,哄他,“好好好,我不说,你不要急。”

二人正说着,外头突然有侍女扣门,说,“将军,不好了,小公子发热了。”

岑夜阑脸色一凝,当即起了身,匆匆地就朝门外走去,元徵皱了皱眉,也跟了上去。

岑夜阑一边走,一边问侍女,“请苏大夫了吗,小公子怎么会发热?”

侍女道:“回将军,已经着人去请了。”

岑夜阑心中稍定,只听侍女说:“小公子这些时日一直怏怏不乐,不肯好好吃饭,睡觉,昨夜突然哭着闹着要……”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要爹娘,奶娘哄了好久,小公子哭累了才回去……”

岑夜阑沉默不言,岑亦是深深嵌在他心头的一根刺,对岑墨,他大哥唯一的遗孤,以岑夜阑之果断,却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岑墨年纪太小了。

岑夜阑和岑墨的母亲仅有数面之缘,后来便和岑亦长居北沧关,寥寥数面,她都是戴着面纱的。她是岑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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