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沉。

一具棺材被人从太守府侧门悄悄的抬出来。

“没人看见吧?”一个身形高大的人紧张的盯着四周。

“这都几点了,你怕什么?”另一个人不以为意的说道,丝毫不担心。

“这不是小心为上吗?”高大男子反驳道。

“我们是从太守府出来的,你越光明正大,别人越不会被怀疑,再说躺里面这位早就签了卖身契,父母都不管她,随便找个地儿一埋,还会有谁会管。”另外一个人皱眉,似乎是对同伴的胆小感到不爽。

高大男子还是摇头“万一被发现了,让郡守大人失了声望,你我两人都没好果子吃。”

“这倒也是,赶紧出城随便找个地儿埋了吧,这大晚上的抬着也膈应。”

“好,快走吧。”

等他们快步往前的时候,不远处的树上有个人悄无声息的跳了下来,远远的跟着他们。

他们丝毫没有察觉。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两人来到城墙边。

他们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给守城门的将士看了一眼,门被缓缓的打开。

两人找了一处没有什么人烟的地方,打开棺材。

里面有两把铲子。

不消一会儿,一个深3米,宽2米的深坑就被挖出来了,两人把棺材往底下一扔,把土填上,咒骂一声,确定视线里没人就往回走了。

此处顿时清净不少,除了呼呼风声,只有时不时响起的野鸟鸣叫的声音。

等那两个人走远,一个穿着黑衣、头带黑巾的人走到埋棺材的地方。

“土没拍实,正好省事。”他把黑巾取下,露出一张十分俊美的脸,嘴角斜下方还有一粒美人痣。

俊美男子把劲气聚集在脚上用力往下一跺。

原本被填平的那些土不受控制似的往天上飞去,纷纷落在两侧,露出里面的棺材。

俊美男子跳下土坑,把棺材打开。

“这。。。”

俊美男子眉头一皱,像是看到了让他非常不敢置信的东西。

“我得去立马回去汇报。”他喃喃自语道。

然后跳上去,用劲气跺了两脚,土坑立马恢复,和刚才一般无二了。

——

第二天清晨。

陈垒愤怒的用力一拍,声旁的木桌化为粉末。

“确定是从太守府抬出来的?”

一个男的半跪在地上,嘴角斜下方有一粒美人痣,赫然是昨天跟踪的男子。

“确定!”

他被陈垒指派过去盯着黄巾,当时广陵的黄巾都在太守府里,他理所当然的要盯着太守府。

他晚上看见太守府侧门抬出一个棺材,其中一个人还鬼鬼祟祟的。

所以他让手下盯着,自己跟着那两个抬棺材的人出城了。

等确定那两个人走远了,他才上前打开棺材,发现里面有一具女尸,身上没有任何衣物。

两条小臂被打断,腰部有不止一处手指抓痕,脖颈呈青紫之色,明显看的出是被勒死的。

他都不能想象,这个少女在死前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陈垒眼睛里满是怒火“这帮禽兽!”

本来他还想让赵昱多活一会儿的,但是他作为一地太守,竟然容忍黄巾做出这种事。

“何叔!”

“他们想找死的话,就让他们死吧!”

“诺。”何鱼应是。

他早就看赵昱不爽了,处处针对他们陈家,虽然他的针对没有任何用,但还是让人恶心。

陈垒下了命令之后还是烦躁的左右踱步。

杀人他没意见,这个年代杀人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但这种死法,任何一个正常人看了都会愤怒。

陈垒阴狠的眯着眼睛“宋进,你觉得是黄巾里哪个人干的?”

赵昱他打过不少交道,是绝对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的,他被举过孝廉,品德上可以挑剔的地方还是很少的,绝对不可能会纵容手下做这种事,只不过是想假借黄巾之手,打击一下他。

宋进正是那个美人痣男子。

他稍微寻思了一下,感觉谁都有可能,所以摇了摇头“属下无能,不知。”

陈垒闭上眼睛。

既然不知道是谁动手的,那倒是时候全抓起来,一个个审问。

陈垒想明白之后甩了甩脑袋。

不能一直都这样,这种情绪会影响他的判断。

陈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已经是一片清明“宋进,你继续带人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就像我汇报。”

宋进应诺,转身快步离去。

陈垒瘫坐在躺椅上。

何鱼躬下身子“陈爷,要不要端点早饭过来,您还没吃早饭呢。”

陈垒摆了摆手“不吃了。”

气都被气饱了,怎么还有胃口吃饭。

陈垒也明白,在这个乱世里,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很多,甚至还会发生比之前那件事离谱十倍、百倍的事情。

陈垒自己一个人肯定是管不过来,也管不了这种事,在他所在的广陵都这样了,他不敢想象那些更偏僻,更穷,更乱的地方会怎么样。

“我这种性格是不是不适合当一个掌令的人?”陈垒语气幽幽。

太仁慈、太有感情了点。

按照最好的发展方案还是广积粮,私练兵,攒名望。

等到黄巾爆发的时候,带人把广陵守好,然后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驰援其他郡。

但就只是死了一个对他无关紧要,甚至以前可能从没见过的人,平白添了许多风险。

何鱼摇了摇头“这样才是陈爷啊。”

陈垒听到的时候愣了愣,然后自嘲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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