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夏天的早晨看起来总更早一些

关毓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在纯黑色的床上紧紧的缩成一圈。

事实上,他的房间并不热,温度适宜的制冷空调,调节刚刚好的加湿器,一个薄绒的小毯子。一切都被设定的井井有条,哪里能让一个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大汗淋漓。

他是被噩梦引的一身汗。

床头的电子时钟刚刚艰难的翻到了数字六,窗外的世界此时还是静悄悄的。

只是天色坠着沉甸甸的灰意,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关毓在床上坐了一会,伸手去拿iPad,被薄绒毯半掩的身体曲线是好看的,随着他动作而变得分外明显的蝴蝶骨撑起一个脆弱的角度。

只是那条伸出去的手臂遍布惊人的疤痕,纵横交错;有的才刚刚结痂,还带着一丝鲜红,有的却已经是陈旧的肉粉色,在苍白的肤色衬托下,如同毛毛虫一样蜿蜒着,破坏了这具身体原本所具有的美感。

他此时的双眼还是有些失焦的,清瘦的下颌线在半掩的窗帘与暖色的室内灯里划出了一条分界线。

梳洗完毕,关毓来到了大门口,一个体积看起来不太小的快递盒正静静的躺在地上。

没有寄件人信息。

关毓回身取来美工刀,半蹲在门口,沿着边线拆开盒子,当他看清楚盒子内的物品时,神色忽的变了。

那是一张偷拍他和鹿筝在湖边的照片。

画面上一切都很好,只是他的脸叫人用小刀和红笔画的稀烂,关毓的手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便有一张纸片掉了下来;纯白的纸上是血红的笔触写着两个字

‘赝品’

“啊?我?没事啊。”

大清早接到关毓的电话时,鹿筝也刚梳洗收拾妥当,正刚下到车库,准备取车去公司,听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些无法忽视的焦急,语气也忍不住温柔了一些:“放心吧脚早就好咯,不用担心不用担心.....怎么啦关教授,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关毓像是长出了一口气,好一会又说到:“我今天没课,晚点我去陪你,好吗?”

鹿筝打开车门,把包往副驾驶一丢,笑眯眯的应允了:“当然好呀,我正愁没法拒绝那个一直缠着我的练习生呢,什么,Burstyn?真是亲娘救命啊,脸不知道的do了多少次,我看了简直都要做噩梦,美商又差,哎不说了不说了,等你来昂宝贝,其实还早,你要不要再睡会?”

“不睡了,要准备好好打扮一下。”

电话那头的关毓声音温柔了不少,背景音听起来像是在挑衣服时衣架碰撞的声音:“为鹿总艳压群芳,那我可不得好好打扮一下。”鹿筝闻言龙心大悦:“不错不错,皇后就是明白朕的心思,明天就立咱们的皇儿为太子!”

关毓找着领带,听见这话手上的动作停住了,有些好笑的配合她的戏瘾,“温柔贤惠”的应允了:“好,臣妾努力。”

明明这话也没什么毛病,却给鹿筝听的老脸一红,骂了一句老流氓便匆匆挂断了电话,把耳机往座位一丢,忍不住给自己扇风:“真是个老流氓.....”

鹿总在垚璨挂着职,办公室和自家老哥挨得近,中间还有一扇门可以直接过去。

所以她就更想不通这些个想要投机取巧的干嘛不去敲她哥的办公室门敲她的——不过现在好了,关教授以前老不肯往垚璨来,今天居然破天荒的答应陪她上班,这不是个宣誓主权的好机会么?

“鹿筝,你口水流下来了。”

会议结束,等外人都走光了,鹿闻登才看了一眼还在傻笑的妹妹,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她的嘴角,鹿筝下意识的抹了一把,发现是对方在逗她,忍不住嚎了一声哥!鹿闻登才忍不住破防,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我真是担心以后我外甥智商随了你可怎么办。”

“别闹,说正事。”

鹿筝瞥了一眼窗外,确认关毓还没到,这才凑到哥哥旁边,说了一句:“哥,我想跟关毓求婚。”

“噗———”可怜大鹿总一口茶还没下去,在好妹妹这一通惊吓中,全数贡献给了地毯,好一会鹿闻登才喘过气,怒骂:“鹿筝你是不是有毛病!求婚为什么是你来.....啊不对,你就想好真要嫁给他???”

“求婚为什么一定要男方?”

鹿筝没得到满意回复,也不管呛的天昏地暗的哥哥了,往沙发上一靠:“谁想求谁先求怎么啦?再说我为什么没想好?我都考虑四年了,小女子无才无德,都怕他哪天因为没有名分跟别的野女人跑了好嘛......你说我设计成这种怎么样?”鹿筝兴高采烈的打开自己的手机点开某抖:“就这种,假装看别人求婚其实是都是群演最后是我跟他求婚.....”

“别问我,滚蛋你。”鹿闻登听她说这事就头疼,把这家伙往外一推,竖起手里的文件夹以表示’我很忙’,气的鹿筝暗骂了一句,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似乎有嚷嚷的声音

鹿筝:??

电视剧和小说的许多情节里,都会有男男女女为了总裁大打出手的场景,不说别人,关毓他们教学组就有好几个年纪稍大的老师爱看,关毓也没少陪着研究,虽然大家也都是干这个的,但每次讨论狗血剧情的时候仍旧充满兴趣

但关教授也想不到,艺术居然还照进了生活,就在他面前

关教授今天穿了件黑色的体恤,搭着运动裤,加上那张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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