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宫里的收生姥姥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足意了。

&ep;&ep;想这世间的人,哪个有她这样大的福气能听见皇后娘娘细声细气的跟皇上说话?

&ep;&ep;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两个人,就如寻常人家的夫妻一样,温存着话家常儿。

&ep;&ep;皇后娘娘小声道:“你在这里我不好意思叫痛。”

&ep;&ep;皇上用同样的小声:“方大夫说了,前头先不许叫,省省力气,后面再叫。”

&ep;&ep;又道:“该叫的时候再叫,在朕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不成朕会笑话你?”

&ep;&ep;公母俩湿漉漉的手心贴在一起,谁也别五十步笑百步。

&ep;&ep;慈宁宫里太皇太后听说皇上不出来,心里老大不乐意,论理是该她过去的,这算是自己的重孙辈了,可是年纪大了,也不想轻易跟小辈们妥协。

&ep;&ep;心里矛盾重重。

&ep;&ep;既想着顶好是看他们俩不听老人言,摔个大跟头,她才能痛快的责骂他们一顿,又想着这赵氏的皇位若是想稳稳当当的,皇上现在也不年轻了,是该有个儿子了,否则天下过不了多久就要乱套。

&ep;&ep;一为着自己的私心,一为着公心,所以矛盾又痛苦。

&ep;&ep;“折磨我这么个老人家,不孝的狗玩意儿!”

&ep;&ep;所谓的不孝么,还不是嫌弃皇上不听她的,嫌弃皇后不尊老?

&ep;&ep;皇后的确看上去像是没有脾气了,可是真惹着的话,不用皇后出马,皇上就替皇后出气了。

&ep;&ep;不过后来么,太皇太后又怀念起皇后没有脾气的时候的样子来。

&ep;&ep;明鸾这会儿痛得不行,都说她已经生一个了,第二个应该不会太痛,可是肚子绞动着,就像有人拿了一把刀子在里头搅动一样。

&ep;&ep;迟迟没有要生的迹象,皇上终于叫方大夫进来把脉。

&ep;&ep;皇后:“不是有促产的药么?给我弄一碗来。”

&ep;&ep;她没有什么经验,靠的都是道听途说。

&ep;&ep;方大夫道:“那药伤身,能不吃还是尽量不吃。娘娘且宽宽心,不要紧张,也不要想太多,若是疼的厉害,就慢慢的数数,这前头疼都是一轮一轮的,等疼得厉害起来,那就是到时候了。”

&ep;&ep;午饭赵睿之是在床前吃的,他恨不得嚼碎了喂皇后,小意温存的劝她:“多少吃一点点,要不待会儿没力气了,也顾不上吃。”

&ep;&ep;他亲自端着碗拿着勺子喂她,就这样吃了两口也抿着唇侧头不肯再吃了。

&ep;&ep;赵睿之放下碗,拿帕子替她擦擦脸,一会儿将她抱起来,哄着亲着。

&ep;&ep;屋里上了年纪的几位老妈妈看了都眼热了。

&ep;&ep;皇上长得又好,对了娘娘脾气又好,还这么体贴,简直完美啊!

&ep;&ep;可是女人在生产的时候,自己痛成那样,要什么爱情啊?

&ep;&ep;爱情就是为对方送命么?

&ep;&ep;忍不住的时候还是哭了:“怎么这么疼?有没有止疼的药给我?”

&ep;&ep;赵睿之差点发疯,迁怒这一批收生姥姥,打算叫石森去换人。

&ep;&ep;后头幸亏方大夫劝住了。

&ep;&ep;不少人听了信都在宫门口等着消息,像李先成、许言嘉云辉轻云等等,大家不约而同的聚到一起,人人脸上都有忧色,却还要互相打气,说皇后娘娘洪福齐天,一定能够平安顺产。

&ep;&ep;就这样一直到了接近傍晚的使唤,明鸾感觉肚子痛到了极致,像铁板上的虾子在接近死亡的那一刻了,突然感觉脑子像是被灌入了一堆东西一样,她直愣愣的瞪着眼,把赵睿之吓了半死,一直轻轻拍着她的脸喊她:“明鸾,明鸾别晕,生下来再睡觉。”

&ep;&ep;他亲着她的脸颊:“乖乖,听话。你好好生下来,朕带着你们去玩,想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嗯?”

&ep;&ep;直到一只汗津津的手将他的脸推开。

&ep;&ep;她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又像看一个仇人,开口:“星河呢?我要星河。”

&ep;&ep;石森在屏风外头,忙道:“娘娘,公主就在前殿呢,奴婢马上叫她来。”

&ep;&ep;明鸾落泪,推赵睿之:“你走。”

&ep;&ep;赵睿之看着她的模样脸色,心中如滚过冬雷,张了张嘴,放下她慢慢的退到一旁。

&ep;&ep;星河吓得不轻,眼睛含着泪跑过来,没人在这种时候说公主来这里不合时宜。

&ep;&ep;明鸾抓着她的手,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星河。”

&ep;&ep;星河点点头:“娘娘我在呢,您一定要好好的。”

&ep;&ep;明鸾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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