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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呜呜的号角声将傅明杰于沉睡中惊醒,号声急促,不似往日的平缓。号声来自十里开外,是叶泉的斥候军在报警。

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草地开始微微颤抖,继而剧烈,如簸箕筛米,马蹄碾过草地的轰鸣声清晰可听,不绝于耳,来势汹汹。傅明杰鱼跃而起,翻身上马。铁鹞子纪律严明,一贯夜不卸甲,遇上突发之事自是不慌不忙,不像那礼部的文臣,一路颠簸,苦不堪言,遇到这种阵仗更是张皇失措,一个个爬出厢车,望向北面,面面相觑。傅明杰跃马上草丘,王葵宁超群早已率部各据左右,严阵以待。

轰鸣之声愈发清晰,如江潮排山倒海,如雪崩摧枯拉朽,从草丘望去,远处草甸,一片黑云滚滚而来,原本一碧如洗的草原长空顿时有了仄郁之感。

傅明杰望了右侧的新军一眼,队伍里,曲雁南蹙眉凝视远方,脸上有如霜降,冷峻异常,与昨日童心未泯,打马欢腾时的烂漫何啻天壤。

一夜之间,就是天冠地屦,想来是因为昨夜一席长谈之故,曲雁南的成熟让傅明杰猝不及防,却又势在必然,谁都逃脱不过,曲雁南是如此,当年的傅明杰也是如此,这世间能让人一夜成长的东西实在太多,仇恨、生死等等,不一而足。当年慈父老祖接连撒手人寰,通济巷傅府一夜之间从车如流水马如龙,到一冬难见车辙印,独余傅府在风雨中暗自飘摇,要不是李然不顾天子忌讳,逆天而行,施以援手,只怕通济巷早无傅府,他傅明杰早就离京,回到通州傅氏族中,寄人篱下,苟延残喘。

人无完人,事无好坏,有弊有利,焉知非福。

年幼的傅明杰一下子从无忧无虑锦衣裘袍的云端掉落凡尘,第一次知晓了什么是世态炎凉,随着李然的因势利导,傅明杰开始懂得从另一个视角看这个人世,由此混迹市井,与那些贩夫走卒一同感同身受,傅明杰开始知晓何为市井寒门,何谓人间疾苦,也知晓为何“侠义每多屠狗辈”,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傅明杰开始多了一份悲天悯人之心,诚畏天命而悲人穷,对戚树成此等道貌岸然的权贵视如粪土。要是没有当年的变故,只怕现在的傅明杰也与鲜衣怒马横行街头的戚佑淮键一般无二,成了如假包换的真正纨绔。

昨夜,曲雁南听闻曲婉以罪籍之身被罚入青楼,额前青筋暴跳,心中的焦虑无以复加,不惜对傅明杰怒目相向,“傅明杰,我就问你一句,你对我姐可是真心?”

自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不因明月出身青楼而贱视。

曲雁南一脸愤怼,“那你为何任由我姐继续栖身青楼!不能娶,我不怪,我就不明白,通州傅氏再怎么没落,但豪门余荫尚存,何况举世皆知琼王李然与通州傅氏之间的关系,你要是有心,那将我姐带离青楼又有何难!”

曲雁南此言不无道理,戚佑淮键不过是尚书子侄,尚可鲜衣怒马横行霸道于上京,在天子眼皮底下行足欺男霸女之勾当,明目张胆,无法无天,除了他傅明杰,好似无人敢管。有高长海此类的肱骨清流,当今天子也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可偏生听之任之,不见任何举措,让戚佑淮键至今跋扈于上京,愈发张狂。反观他傅明杰,步步受掣,不过就是小儿顽劣,上房揭了戚树成家的瓦,就惹来天子震怒,殃及李然,更不用说其他。尚书岂能与亲王相提并论,戚佑强抢民女都能安然无恙,他傅明杰真要是于湘廷芳将明月强行带回傅府,谁又能奈何了他。可偏生不管是贵为亲王的李然还是权倾朝野的大总管,都对傅明杰将明月带回傅府一事讳莫如深,一致认定当今天子会紧揪此事不放,除非天子点头,傅明杰万不可鲁莽行事。真是礼制律制不能僭越?李然心性柔和,尚且不论,那大总管岂是不敢僭越礼制之人,要是世俗礼制能束缚大总管,那他就不是天下第一的安成,真要是畏手畏脚,没有天马行空的性情,那大总管也成不了这天下第一。

为何戚佑等纨绔横行上京,天子可以轻描淡写,他傅明杰稍有动静,天子就是惊雷当空?真是一言难尽。

可面对曲雁南的质问,傅明杰岂是一言难尽所能概括。

曲雁南眼神凛冽:“我入边军明白了一件事,知道为何边军不惜身死,而无怨无悔。”

“为何?”

“从大处说是为国,誓保山河完整,外族休想从我辈手中侵占一丝一毫生我养我之土地,以免遗臭于子孙后代,从小处说则是为家,让家人不受外族欺辱,不因山河破碎而受外族奴役,只要山河延绵,家人安康,那也就死而无憾。同理,你傅明杰既为入品高手,不应只为江湖称雄,让亲人至爱免受他人欺辱才是首当其责。男人不能保护女人,强者不能保护弱者,谈何男人!谈何高手!我们边军心思简单直白,如若连自家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何谈卫国。”

傅明杰无言以对,曲雁南不过是雅气未干的少年,他的话字字如针,字字刺心,但字字都是情理,虽有大总管的遮天庇护,陇西上下现在应该无人敢轻易去冒犯明月,但让明月一直栖身于湘廷芳,这对明月仍旧是一直无形的折磨。他能告诉曲雁南不是自己不想,而实在是有心无力,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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