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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笼挂满门庭,月园坊里其乐融融。

今日都是成双成对,没有谁像上次在梅园一样形单影只。尉迟成渝携红梅而来,而程明亮的身边也坐着花魁秋柿,程明亮欢喜不已,酒兴自然高涨了几分,与那秋柿卿卿我我,好不腻歪。

红梅笑道:“这般腻歪,要不你俩今夜就让程公子留在柿园。”

秋柿笑道:“这么直接,秋柿还是出一对,如果程公子能对得出下联,那今晚倒是可以考虑。”

程明亮大笑:“秋柿姑娘如果看不上老程,直言就是,用不着这般委婉。我老程,写个字都是鬼画符,哪里又会对什么对联。秋柿姑娘你该不是看上了我六哥和尉迟了吧,舞文弄墨的事情,他俩在行。”

秋柿笑道:“秋柿还没出题,怎么程公子就怕了?也不问问我出的是何联。”

明月明齿一笑,道:“秋柿,什么时候你们柿园坊有了对对联入柿园的规矩?是不是昨夜有赶考的书生入赘?”

秋柿眨眼一笑,看来还真是如此。

王朝世袭罔替,氏族门阀垄断九品中正制,当今朝堂股肱,不管是尉迟瑾还是高长海、戚树成,都是出自氏族门阀。当今天子雄才伟略,有心改变这种现状,建德九年,方志超谋逆一案后,建德帝痛定思痛,决定大力推行科举,多渠道地为王朝甄选人才,为寒门学子提供一条鱼跃龙门的为官路径。利益攸关,氏族门阀同仇敌忾,极力反对,朝堂各方股肱罕见地站到了同一阵线,连高长海也是连上数道奏折,请天子三思而后行。建德帝心意已决,执意孤行,有方志超等十三颗人头悬于午门,氏族门阀还是心有余悸。最终君臣各退一步,科举制这才得以与九品中正制并存。

科举制于傅明杰之父傅标手中开始筹划,但到了正式实施之时,傅标却被一尺白绫赐死。傅明杰一直怀疑,父亲的死与科举的实行有关,当今天子有意将氏族门阀的积怨引向傅家,然后不惜丢卒保车,借方志超一案,杀慈父以平氏族之怨气。这种权衡术对于极具韬略的天子来说,那是得心应手。

科举先进行乡试,然后每三年在上京举行会试,乡试在秋天举行,选出秀才,是曰秋闱,而会试则在春雷响过之后的烟花四月,故曰春闱。

金猪报喜,又是春闱之年,眼看春闱在即,各州郡的秀才开始络绎不绝地进京赶考。自然也会有那出身寒门,但家道因商而变得富实的考生或是寂寞难耐到青楼来打发寂寞,或是满怀惆怅,到青楼来借酒消愁。

昨日秋柿就接待这样一位怀才不遇,满心惆怅的秀才公子。

公子童言,借酒消愁愁更愁,有感而发,说出一联:十年苦读金榜题名待门生傲视群雄。

至于下联,童言留待有缘之人应答。

今日秋柿一时兴起,拿此联出来游戏,助兴。

此联倒也不难,不似那没落皇族李贺的“天若有情天亦老”,至今无人能对。童秀才此联虽然不乏傲气,不把其他考生放在眼里,却也没到唯我独尊的地步。

程明亮头摇得像拨浪鼓,说对对联他不行,懒得去想,他喝酒得了,交与那哥俩去答。

尉迟成渝笑道:“光一个红梅,我就已阿弥陀佛,再来一个秋柿,我就只能尚书打坐。”

“尚书打坐”有典故。出处就在“湘廷芳”,戚树成那人道貌岸然,作为礼部尚书,满嘴礼义廉耻,道德文章,心里却是藏污纳垢,满肚子的男盗女娼。戚树成老当益壮,最喜到杏园会红杏,戚树成最爱对着红杏合十,念念有词。红杏不胜其烦,却又无可奈何。终于有一日,红杏按捺不住,捉狭了戚树成一回,饶是戚树成老当益壮,最终也只能求饶,盘膝而坐床榻,一直在念阿弥陀佛,求红杏饶过尚书。“尚书打坐”由此和“御史题书”一同成为“湘廷芳”的典故,一褒一贬,意为心有余而力不足是也。

红梅想是想到了与尉迟成渝床笫间的那些趣事,一时花枝招展,不消说,尉迟成渝肯定也曾“尚书打坐”过,尉迟成渝笑道:“既然是游戏,那我就凑凑兴,先答一下联。”

尉迟成渝的下联是:十年孤独借酒消愁解罗裙笑语情郎。

说得只怕是秋柿昨夜闺房内的那幕,虽然不那么对称,倒也应景。秋柿媚笑,道:“公子这是当着红梅姐姐的面调情,就不怕今夜海棠倒压梨花,打坐也是不做不休。”

红梅巧笑嫣然:“还是秋柿懂我。”

尉迟成渝笑道:“我自幼只知熟读《易经》,只会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儿女情长,我可以,豪情万丈,我可真是不行。还是六哥来,要说豪情大气,上京谁都比不过六哥。”

明月明眸如星,看傅明杰的眼光,有如星光在灿烂。

傅明杰笑答:“千里云月群雄逐鹿问行云谁敢争锋。”

傅明杰本想言,千里江山逐鹿中原问天下谁与称雄。这才是真正的霸气。但这要是让当今天子知道了,那他这颗头颅就真的要掉地了。只能是手持行云,剑意荡江湖,不敢言天下。

饶是如此,也是大格局,非那童秀才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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